科学思想可以说是人类文明出现以来最伟大的思想成就之一,特别是对于工业化以后的文明社会发展有着极其巨大的推动作用。但是西方文艺复兴以后才出现的科学思想仅仅有几百年时间,而传播到东方被中国人接受可能仅仅一百多年时间。科学思想是在与宗教迷信思想的斗争中发展起来的,而一些并没有真正领会科学思想的人(甚至包括一些科学家),又会出现了迷信科学的错误思想。
对科学的迷信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以为科学方法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往往会对一些科学还无法还无法解决的问题做出错误的解释;另外一个是以为西方社会发展出了比较先进的科学技术水平,所以西方的一切包括文化、艺术、思想、社会制度等等都是最先进的。西方社会的一些人甚至认为发明了科学思想的西方人具有对于其它人种的优势。这种西方优越感可能在西方社会的广大政客到一般民众中普遍存在。前些年的“人类社会发展将终结于西方民主制度”的历史终结论就是这种思想的一种代表。
东方的一些人在向西方学习先进的科学思想的同时,出现了对西方的盲目崇拜。认为在学习西方科学技术的同时,要照搬西方社会生活方式,社会治理和国家制度,思想文化等一切东西;甚至有人提出“西方的月亮比东方圆”的极端西化的观念。
在人类文明发展中,近代科学对于现代文明的发展和巨大的成功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由于近代科学和技术革命的出现,我们才有了汽车、火车、飞机等先进的交通工具;才有了电这种方便使用的能源;才有了电灯、电话、手机、电冰箱、洗衣机等各式各样的方便生活的家用电器;才有了互联网、电脑、智能手机,移动终端等信息设备;才有了现代化的农业能生产出供全世界吃饱、吃好的农产品和畜产品;……。可以说现代科学是现代文明的基础。
但是科学的力量如果没有得到正确地运用,也会给人类社会的发展带来巨大的灾难,两次世界大战中科学技术的力量使得它们成为人类历史上损失最严重的战争。而在人类掌握了核科技以后,未来的世界战争带来的可能就是人类自身的毁灭。
在现代社会中,科学地位非常重要了,一些人会偏激地认为科学可以是像宗教学说一样令人顶礼膜拜的东西,科学在非宗教场合几乎取代了上帝位置。事实上,现代社会中许多人,包括许多科学家,也真的把科学看成了全能的上帝。对科学的过分迷信也时有发生。在对科学技术的发展中,人们也逐步加深对科学的认识。一些有识之士提出了“不要迷信,要相信科学。”其实迷信科学是违背真正的科学精神的。
对科学的迷信第一个方面是,认为科学方法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的确科学,特别是现代科学的发展,使得人类对自然的认识和掌握发展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是随着科学知识的发展,人们越来越认识到人类所掌握的科学知识还远远不能够了解自然,更加不用说完全掌握自然规律。甚至连人类自己身体的知识都还远远不能够很好地维护自己的身体健康。
除了在技术上的成功之外,现代科学还建立在一套非常严谨和自洽的理论体系的描述之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现代科学理论是人类有史以来所建立的最完整、最严格的知识系统,并且成了现代社会中标准化的教育系统的核心教学内容。现代社会的大多数人都是接受这套认识的教育而成长起来的。所以大多数人认为任何人类的知识,只要与这一标准化的知识系统相兼容的,就很容易被接受,反之就很困难。比如建立在技术知识上的传统中医理论为现代科学所不兼容,往往会被认为“不科学”而不顾其实际的医疗效果而被拒绝。
西方为什么能够在近代科学的支持下发展出现代工业技术,从而实现社会生产力的巨大进步;并且进一步带来社会治理,文化思想等一系列的巨大进步成为引领人类社会进步的龙头。这个问题必须正确认识“科学”的真正含义。如果西方仅仅有希腊传统的理性科学(无用的)那么就不可能有工业革命发生,正是以实验数据为基础的可以重复发生而有规律性的近代科学知识,使得人们对自然规律的认识可以很好地应用于技术改进。因而产生了以科学知识为基础的技术革命。这个技术进步大大超过了仅仅建立在经验知识上,或者无法重复的个人体验上的传统技术发展。所以说正是科学的有用性才使得科学成为社会发展,生产力发展的强大推动力量。
中国古代建立在生产经验积累上十分发达的技术知识,一旦遇见了以近代科学为基础的技术发展就显现出其发展缓慢,对生产力的推动就发生了不在一个数量级上的巨大差异。于是中国领先世界一千多年的技术优势也就在近代科学支持下的西方技术革命的追赶下迅速成为落后的劣势。特别是当西方的这种技术优势下发展起来的工业生产能力应用于军事装备上,对中国发动了武装进攻以后,中国国家防御能力的迅速溃败。这些情况使得中国人逐步认识到科学对技术的支持的重要性,进而奋力学习引进科学知识来改进社会生产力。而且在科学技术作为第一生产力的支持下,加上其他因素的合力作用下,中国的国家力量迅速赶上西方先发达国家。进一步证明了科学技术对社会发展的巨大作用。
“科学”作为一个概念,或者作为一种认识世界的方法都是在不断变化、发展的。从古代希腊学者追求的纯粹内在思想体验的“科学”;到以实验数据为基础的近代自然规律的描述“科学”;再到对自然更加深刻的描述的弦论,相对论,量子力学的不确定理论等现代科学所定义的“科学”;广义的“科学”成为高级知识的代名词。日常生活中的“不科学”成为“不正确”的含义。科学的含义已经远远超出了当初希腊人“Science”的那种纯理性的无用知识;也超越了英语含义的自然科学知识;已经成为更加广泛的新知识含义。
随着科学的发展,人们也逐渐认识到以往被认为绝对正确的科学知识(科学理论对自然运动的描述)可能都只是在一定的条件限制下的局部规律。这个问题可能是实验数据的误差;也可能是人类语言的描述局限性;也可能是自然界本身就没有绝对的规律;……。即使它们对于技术的应用和进步可以有充分的支持,人们有充分的理由来放心地按照这些理论描述的规律来做事情。人们似乎对科学结论越来越没有绝对真理的代表的感觉了。
在自然科学方面取得成功的一套以实验数据为基础进行规律性分析,以逻辑推理和数学描述为思维的科学方法成为任何知识正确的先决条件。无论是无法进行重复试验的社会现象;还是无法取得稳定的试验数据的人体健康运行过程;甚至宇宙的起源等各种知识都必须归纳到科学轨道上才能够让人放心,让社会接受。一些人把科学知识神秘化为自然界的绝对本质规律的知识,与宗教宣扬的世界按照上帝的意志运行有着几乎类似的迷信色彩。
对科学迷信的推广会延续到对西方社会的迷信。今天世界一致公认产生现代科技是西方社会成功发展成为先进社会,或者强势文明的一项最重要的原因。由于种种原因(今天学术界还为了探讨这些原因而争论不修),以欧洲和新大陆为地理核心的西方世界产生了现代科学技术。西方世界成功的产生了现代科学,导致技术的快速发展。工业革命使得大规模高效的工业生产成为西方的主要生产方式,从而使得西方的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取得巨大的成功。而经济和技术的成功,又导致最近五百年来西方依靠工业化发展了强大的军事力量。西方各国依靠强大的军事力量在全世界推行殖民化。掠夺殖民地的资源,强制向殖民地市场推销工业产品。近几百年来西方成为世界上的强势社会,
由于军事和经济上的成功,“欧美文化”成了当今世界的主导文化。在西方对全球进行殖民扩张和经济开发的同时,西方科学知识和文化也被带到世界各地。其他各文化,不管对“欧美文化”是爱还是恨,都纷纷到欧美学习现代科学和先进技术,并把科学技术的知识带回去。与此同时也带会了西方的各种思想,社会管理,甚至国家制度等等一切被认为与科技一样先进的东西。“两希文化”为代表的西方思想文化已经成了今日世界上的主导文化。科学技术方面的知识,当然毋容置疑是有普遍意义,是比较先进的。但是西方的其它各种思想文化,社会知识是不是都是唯一先进,绝对适合于自己,就难以确定了。
其实我们从一个小故事或许可以理解这个西方产生科学的历史现象。从前某个村庄有一群人,过着各自的生活。有人比较富足,更多的人日子过得比较艰难。其中有一个人沿着一条山间小路去谋生活,一天他在路边拾到了一颗珍贵的宝石,把宝石变卖后他变成一个富人,此次改变了他的生活。村里的其他人听说这个事情以后,都十分羡慕他。一些人也认识到宝石是个好东西,有了它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于是有人也去寻找宝石,希望也能够发财。但是如何才能找到宝石呢?一些人认为,那么多人在各处走路,为什么只有这个人在这条路是找到宝石,肯定有什么深刻的原因。或者是这个人运气特别好,或者是这条路宝石比较多。有人想到,既然有人在这条路上拾到那么值钱的宝石,这条路肯定不一般。所以一些人都在这条路上深挖企图找到值钱的宝石,但是成功的却极少。而时间一长,连那个拾宝人都感觉自己是上帝特别眷顾的人,否则为什么只有自己能够拾到宝石。直到有一天有人通过其它方式也得到宝石过上好日子,人们才改变了看法。你有没有觉得科技就是西方历史发展道路上的一颗宝石,它的产生有一定的历史原因,也有一些偶然的因素。其他文明的历史发展中虽然没有产生科学,但是他们对于世界的认识,对于人类的知识积累也有不可否定的作用。
相对于科学知识来说科学精神对人类社会的发展有着更加重要的作用。科学精神的根本就是不断探索各种事物的运动发展规律,尊重事实,勇于否定不断改进认识,产生新的知识。正确的科学发展道路应该发扬科学精神,相信科学,而反对科学迷信。
参考资料:
#1 《科学究竟是什么》 〔英〕A.F.查尔默斯著,鲁旭东译,商务印书馆,2007年
#2 《历史的起源与目标》[德]卡尔·雅斯贝斯 著,李夏菲 译,漓江出版社,2019
#3 《看不见的彩虹:人体的耗散结构》张长琳 著 ,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2016
#4 《为什么西方率先赢得了现代科学优势?》文扬 著, 观察者网